在这个行星的每个有人类居住的角落,除了当地人可能就数中国人多。没办法,谁叫我们勤劳勇敢不怕苦不怕累呢?但问当地人对中国人的看法,好像与我们的自我认知有些偏差。比如有些当地人看外来的中国富人:
中国人就是:你对他不公平,他用钱来买公平;你对他公平了,他用钱来买不公平。
也有网友反思:
我们恨贪官,又拚命报考公务员;我们骂垄断,又削减脑袋往高薪单位钻;我们讥讽不正之风,自己办事却忙找关系。总之,我们愤怒,不是因为觉得不公平,而是觉得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不利位置,我们不是想消灭这种不公平,而是想让自己处在不公平中的有利位置。这种骨子里的自私,才是我们真正应该反思的~~
说白了一句话,我们对 fair play 一直实行双重标准。所谓双重标准,就是不以这个为标准,这个名义标准其实只是个借口,真正的原则不是这个。是什么呢?“利己”是也。不必羞于承认,这是一切生物的本能。但是一个族群要发展到一定规模,能够存活下去,必须进化出“利它”基因,才能战胜环境和其它族群。这“利它”当然不是虚假宣传里说的那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超道德。正相反,“利它”的原动力还是“利己”,即通过有借有还的利益交换实现整体及每个个体利益最大化,确立个体间平等互利的秩序以避免因恶性竞争造成的巨大内耗。这就是我所理解的 fair play。
反面的例子不胜枚举,想想我们的男足为啥冲不出亚洲,我们的科学家为啥拿不到诺奖,我们的企业为何得不到世人的尊敬...内耗,无尽的内耗。在一个没有“费厄”的环境里,谁都别想“泼赖”。
鲁迅那篇《论“费厄泼赖”应该缓行》教导我们要用革命的不讲理对付反革命的不讲理,用革命的暴力对付反革命的暴力,对反动派要打倒在地踩上一万只脚让丫永世不得翻身。这老头儿不光文笔糟糕,其思想境界别说比不上他那代人中留学欧美的胡适林语堂,放到今天就连没念完中学的韩寒罗永浩都比他强。就这境界还被那时的青年追捧为“民族魂”,可以预见这个民族在他过世几十年后的命运。
“费厄泼赖”就是程序正义,没有程序正义再高尚的正义理想都是鬼扯。举着伟大光荣的旗帜就可以肆无忌惮地打击对手,对方当然也可以同样行事,到头来剩下的无非就是暴力对暴力,丑陋对丑陋,狗咬狗的把戏。再说“缓行”:想当年刘备借了荆州要还的时候他说“缓行”,大清预备立宪也说“缓行”,国父说军政、训政、宪政三步走蒋委员长又说“缓行”,三十年政改如今依然“缓行”,就连被判刑的罪犯但凡有点后台的也都可以“缓刑”然后保外就医然后表现良好提前出狱。在中文字典上“缓”这个字几乎与“不”同义。
两千年前,一个帝王在群臣簇拥下招摇过市耀武扬威。刘某见了说“大丈夫当如是也”,项某说“彼可取而代之”。两千年来,人们想的都是“当如是也”,做的都是“取而代之”,改朝换代如走马灯,社会到底进步了多少?对此问题猴山上的猴子们表示不关心,它们更关心谁是下一任猴王及其与自己的亲疏关系。有道是:
床前明月光,
疑是地上霜。
我爸是我爸,
李刚是李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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