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9月8日星期三

出操


天还没凉透,暑假已终结,各大学的军训也已收场。网上谣传浙大打靶时走火脱靶差点崩了一名教官。军训年年出事故。孩子们的体质和意识一届不如一届,不指望他们保家卫国,能保住自己小命就万幸。那边北大有连队打出“热烈欢迎各位领导”这种舔屁沟标语引发同学愤怒。啥也不想说,诚如韩寒所言反复阐述自己观点是件很痛苦的事,又不是影帝牌复读机。

全国职工恢复广播体操这事据说出自今上圣谕,但好像和我关系不大。


全民哀悼,全民出操,全民喊口号或全民闭嘴,这些对我们这一代人来说都不算困难,曾几何时我们都是红旗下的蛋。更早一代人还干过全民炼钢,全民放卫星,全民斗私批修,全民上山下乡,只有做不到的没有领袖想不到的。

离开中小学日久,关于出操的记忆早已模糊。做过几次领操员也多是因为体育委员病假之类的原因,广播体操的套路全忘光了,眼保健操怎么做倒是记得清清楚楚。开头是一段激昂的音乐,“为革命,保护视力,预防近视,眼保健操,现在开始,闭眼...”

闭眼是个很神奇的动作,神奇在于把眼一闭就啥也看不见了。班主任走进教室有个同学大声举报:“报告老师,某某同学做眼保健操时没有闭眼。”老师问:“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也睁着眼?”于是举报者和被举报者课后双双留下来在全班同学的监督下补做眼保健操。之后老师规定每次眼保健操班里出一位同学监督大家是否认真做操,监督员轮流。

轮到做监督员是件很爽的事,和其它所有特权一样,不但不用像其它人那样受约束,还可以公报私仇。五分钟的时间,整个教室所有人都闭着眼,只有我一人睁着,仿佛时间停止,仿佛我成了闪电侠,无论干什么都没人知道。我想在黑板上画下骇人听闻的图案,想把所有同学桌上的课本全拿走扔进垃圾堆,想把一个男生抽屉里的宝贝玩意放到另一个男生书包里让他们打上一架,想把那个讨厌女生的辫子绑在椅背上,想在班长的抽屉里放只蛤蟆,想把某个马屁精打晕后拖出教室放在操场上,想亲一下某个可爱女生... 要干的事挺多,不知从何开始。五分钟就这么过去了,音乐结束我和大家一起睁开了眼,原来我一直都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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