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有一个孩子的话，与其学这样的中文，不如找个别的语言当母语算了，华夏文明早已沦陷。鲁迅被请出了课本，处处是郭沫若、王兆山、余秋雨之流（感谢伟大的墙，此文作者李含冰在 Google 上搜索即连接重置。百度上能查到，见百度百科词条伪文章）。腊肉腌了三十四年，加入世贸都九年了，怎么我们离朝鲜越来越近了呢？那边的课本上说的是金正日将军打飞机。难怪童话大王郑渊洁要让儿子退学自己在家教了，这教材比童话还离谱。
十月二十五日，我师父老啃喜得贵子。只愿这娃娃到了上学的年纪，不用被这恶心东西玷污。
2010年10月31日星期日
2010年10月30日星期六
《百喻经》摘抄
先秦诸子百家里，我最喜庄子，因为他爱讲故事我爱听故事。世间诸多宗教里，我对佛教比较有好感，因为相比其它一味宣扬神肆无忌惮的力量，佛经教义更接近智慧，更像是哲学。金庸的武侠书里多处引用《百喻经》中的小故事：《笑傲江湖》里引了《以梨打头破喻》和《医与王女药令卒长大喻》，是仪琳当笑话讲逗令狐冲开心，没啥深义；《书剑恩仇录》里引了《牧羊人喻》、《夫妇食饼共为要喻》和《老母捉熊喻》，是陈家洛和少林方丈关于出世还是入世的辩论，很精彩。
这经全名《百句譬喻经》是天竺僧天竺僧伽斯那从《修多罗藏》十二部经中抄出的近百个譬喻。略去佛经中那些专有词汇（黑话）和牵强附会不合时宜的解读，剩下的故事每个人可以随意解读。这些故事都是在嘲笑世间的傻子。阿甘的妈妈说：“傻子就是那些做傻事的人”。多数人可能不承认自己是傻子，但又有谁没做过傻事呢？
从白话版摘抄几个傻人傻事，时刻提醒自己到傻子的咫尺之遥。
治鞭疮喻
有一个老百姓，被国王鞭打一顿，受伤很重，他就用马粪去敷治自已受伤的地方，使这伤的地方能够早些痊愈。当时有一个呆子看到这件事情，心里很是喜欢说道：“我知道一种医治鞭伤的方法了！”立刻跑回家去，就对儿子说：“你快拿鞭子来打我的背脊，我有一个医治鞭伤的好方法，一定很灵，此刻要先来试验一次。”儿子，只得听父亲的话，就拿鞭子打父亲的背脊然后拿马粪敷上去。呆子的行动，自己认为十分聪明，可是大家都在窃笑他。
想我小时候，得了双新套鞋就爱在水里走，得了把新刀就到处找地方试刀最后把手割了。后来，每学一门新手艺就迫不及待地要用，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创造条件把新学的玩意卖弄一下。再后来，看到后生们过度设计把“豆腐做出肉价钱”，我就又好气又好笑。
往大里说，需求和供给间的矛盾是经济学的永恒话题。根据需求寻求供给是自然的，根据（过剩的）供给能力去（凭空）创造需求在我看来是可笑的：比如罗斯福新政，比如“扩大内需”，比如红头文件摊派香烟。可转念一想，这些何尝不是解决需求问题呢？失业的工人需要工资收入养家糊口，于是派他们去修那些可能永远用不到的工程。学生们学了点新东西迫切需要别人的承认与尊重，所以创造条件表现一下。需求驱动供给的因果关系并没有错，只是我一开始没有认清哪种需求更强烈更迫切而已。
牧羊人喻
有一个牧羊人，很会牧羊，他所豢养的羊繁殖得很快，没有多久，他的羊从几千只到一万只了。他很是节省，从来不肯杀一只羊请客或自己吃。别人见到他虽是眼红，可是却也奈何他不得。那时有一个人，很会机巧诈骗，走过来甜言蜜语地和他作成很好的朋友，牧羊人信以为真。于是这个人就对牧羊人说：“我和你已成为知己朋友了，心里不论甚么话都可以来谈。我知道你没有妻子，很是寂寞。现在我打听东村有个女郎真是美丽极了，给你作妻子，很是合适。我作介绍人，是一定可以成功的。”牧羊人听了很欢喜，就给他很多羊和一些其它礼物，算作聘礼。过了几天，这个人走来对他说：“她已经答应作你的妻子，而且你的妻子今天已经生了一儿子了，我特地来给你道贺。”牧羊人听到还没有见过面的妻子，就已经替他生了个儿子，心里更加欢喜，就又给了他很多羊和别的东西。再过了几天，这个人又走来说：“唉！真可惜，你的儿子今天死了！我真替你难过呢。”牧羊人听了以后，便号啕大哭，悲痛不止。
每当我看到那些为数字执迷，整天心情随着股市汇市起落而忽喜忽悲、患得患失的人们，我就会想到这则寓言。可反省自己也并不超脱：那些让我心潮澎湃的小说和电影，那些占去我大把时间的电玩游戏。其实我和他们没有区别，不过就是玩的东西不同而已。在佛的眼里世间万物皆是虚妄，而我等凡人不能参透，又何必参透。
那个牧羊人可算是网络游戏玩家的鼻祖。放到今天大把花钱购买网络虚拟物品、过虚拟生活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一则让我气愤加眼红的新闻：发明偷菜的 Zynga 公司成立仅三年，市值超过 EA。这是不是意味着越来越多的人会在虚拟空间寻找快感，Matrix 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Reality is merely an illusion, albeit a very persistent one."
-- Albert Einstein
送美水喻
从前有一个村庄，距京城有一百里。这个村上有一口井，井里水很是清洁而甜美，因此国王就命令这个村庄的老百姓，每天送水到京去给国王饮用。那些老百姓天天奔走，弄得疲劳不堪。大家都想迁移到别的地方去。这事被那个村庄的村长知道了，连忙召集了一个村民大会，说道：“你们都不要迁走，我立刻去请求国王，把一百里改为六十里，那末你们就会近得多，不会感到疲劳了。”村长随即去请求国王，国王立刻批准他的请求，下令把一百里改为六十里。村民们当时听到都很快乐，说现在近得多了。从此，村民们都很相信国王的话居住在这个村上不迁移了。
统计局鼓舞人心的数据、影帝的台词和眼泪，也可以让很多人感觉生活又美好了一点。有时我的工作也一样，数据摆弄过来摆弄过去，线图柱图饼图，Excel、PPT，直到搞出最好看的结果。哄完老板哄客户，形式一片大好前途无限光明，说得我自己都相信了。
都是傻子，我也是。鉴定完毕！
2010年10月27日星期三
休闲游戏
要不是阮一峰翻译的这篇文章《从0到1亿美元 ---- PopCap创始人John Vechey自述》，我恐怕不会想到下面这两个游戏出自同一家公司：
前者中文译名《珠宝奇侠》，很多年前在 MSN 上流行一时。那时常有人开个聊天窗口敲打我，二话不说就是玩这个。这游戏上瘾，如果是在清水衙门上班，可以从早上玩到下班。我在 PDA 上也装了一个，让老妈玩到屏幕的刮痕呈现田字格。这游戏带来的狂热堪比更早以前的“俄罗斯方块” —— 我给爹妈买过一个俄罗斯方块掌机，他们抢着玩。
说实在的，我曾经很鄙视（甚至是歧视）这类“休闲游戏”。就像我鄙视那些打开电脑就是扫雷、空档接龙、蜘蛛纸牌的那些人，他们的电脑多半只派这个用处，他们活在世上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打发时间，混吃等死。好像有家国外媒体统计过，全世界范围内，玩的人次最多的还正是这类休闲游戏。如果算上这些不费脑子的小游戏，女性玩家的人数乘以时间要比男性多（同开车一样，游戏里也普遍歧视女玩家，认为她们不专业。这也解释了为啥游戏高手都耻于玩这种“休闲游戏”）。话说回来，PopCap的成功正是因为他们对广大游戏菜鸟的关爱。他们真的很成功，同样的无聊小游戏，他们做的就比别家做得耐玩。
终于有一天，我也变成了当年自己鄙视的人。现在我的电脑接着两个屏幕：一个码字时另一个查资料；一个看网页时另一个放音乐；一个听课看记录片时另一个就玩这类休闲游戏 —— 玩得最多就是《植物大战僵尸》 —— 如果课程比较精彩，需要提高注意力，就去“禅境花园”种花；如果课程比较无聊，就把主要精力放到与僵尸的战争中去。据说这游戏有 iPhone 和 iPad 版本，可以想见如今的学生们上课低头在干啥了。当然，他们可能更多在短信或是 SNS 上，要不就是在偷菜。回想当年课堂上，我的手好像也没闲着，一直在纸上图图画画什么的。如果那时给我个手掌机我也会玩吧。那么我岂不是在那时就该鄙视我自己了么？
当年同事间流传一句口号：“珍爱生命，远离珠宝奇侠”。意指这类分散精力的游戏是毒品，它会毁了你，让你一事无成。而我觉得因果正好相反：人们玩这种三心二意的小游戏正是因为生活无聊，没有追求，找不到可以全神贯注从事的工作或娱乐。想清楚这一点，我决定不删除《植物大战僵尸》（之前删过一次）。每当自己再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想一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可以让我全身心投入的事可做。如果有就关了游戏去做事，那样我可以成为一个充实的人；如果没有就继续休闲游戏，那样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种花打僵尸的绝顶高手、骨灰级玩家 —— 反正怎么都不亏。
前者中文译名《珠宝奇侠》，很多年前在 MSN 上流行一时。那时常有人开个聊天窗口敲打我，二话不说就是玩这个。这游戏上瘾，如果是在清水衙门上班，可以从早上玩到下班。我在 PDA 上也装了一个，让老妈玩到屏幕的刮痕呈现田字格。这游戏带来的狂热堪比更早以前的“俄罗斯方块” —— 我给爹妈买过一个俄罗斯方块掌机，他们抢着玩。
说实在的，我曾经很鄙视（甚至是歧视）这类“休闲游戏”。就像我鄙视那些打开电脑就是扫雷、空档接龙、蜘蛛纸牌的那些人，他们的电脑多半只派这个用处，他们活在世上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啥，除了吃喝拉撒睡就是打发时间，混吃等死。好像有家国外媒体统计过，全世界范围内，玩的人次最多的还正是这类休闲游戏。如果算上这些不费脑子的小游戏，女性玩家的人数乘以时间要比男性多（同开车一样，游戏里也普遍歧视女玩家，认为她们不专业。这也解释了为啥游戏高手都耻于玩这种“休闲游戏”）。话说回来，PopCap的成功正是因为他们对广大游戏菜鸟的关爱。他们真的很成功，同样的无聊小游戏，他们做的就比别家做得耐玩。
终于有一天，我也变成了当年自己鄙视的人。现在我的电脑接着两个屏幕：一个码字时另一个查资料；一个看网页时另一个放音乐；一个听课看记录片时另一个就玩这类休闲游戏 —— 玩得最多就是《植物大战僵尸》 —— 如果课程比较精彩，需要提高注意力，就去“禅境花园”种花；如果课程比较无聊，就把主要精力放到与僵尸的战争中去。据说这游戏有 iPhone 和 iPad 版本，可以想见如今的学生们上课低头在干啥了。当然，他们可能更多在短信或是 SNS 上，要不就是在偷菜。回想当年课堂上，我的手好像也没闲着，一直在纸上图图画画什么的。如果那时给我个手掌机我也会玩吧。那么我岂不是在那时就该鄙视我自己了么？
当年同事间流传一句口号：“珍爱生命，远离珠宝奇侠”。意指这类分散精力的游戏是毒品，它会毁了你，让你一事无成。而我觉得因果正好相反：人们玩这种三心二意的小游戏正是因为生活无聊，没有追求，找不到可以全神贯注从事的工作或娱乐。想清楚这一点，我决定不删除《植物大战僵尸》（之前删过一次）。每当自己再玩这个游戏的时候，就想一想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可以让我全身心投入的事可做。如果有就关了游戏去做事，那样我可以成为一个充实的人；如果没有就继续休闲游戏，那样迟早有一天我会成为种花打僵尸的绝顶高手、骨灰级玩家 —— 反正怎么都不亏。
有时间，不浪费多可惜呀。
———— 同学欢欢如是说
2010年10月26日星期二
【转贴】出境未申报携iPad入境需缴税
读完这则《出境未申报携iPad入境需缴税》，让我对远华赖总当年的事业悠然神往。
和其它很多国际知名电子产品一样，iPad 产地在中国。但是国内卖得远比国外贵，这多出的钱被谁吞了，大家心里有数。
都说人民币汇率被严重低估，导致贸易顺差，出口多进口少。可哪怕让人民币升值，普通中国百姓还是买不起外国货，关税升起来可比汇率猛得多。
三鹿之后，蒙牛伊利黑幕不断。想买国外奶粉的宝宝父母们注意了：不论邮购还是托熟人入关，税是免不了的，除非你买到的又是国产的假货。
万税万税万万税
和其它很多国际知名电子产品一样，iPad 产地在中国。但是国内卖得远比国外贵，这多出的钱被谁吞了，大家心里有数。
都说人民币汇率被严重低估，导致贸易顺差，出口多进口少。可哪怕让人民币升值，普通中国百姓还是买不起外国货，关税升起来可比汇率猛得多。
三鹿之后，蒙牛伊利黑幕不断。想买国外奶粉的宝宝父母们注意了：不论邮购还是托熟人入关，税是免不了的，除非你买到的又是国产的假货。
万税万税万万税
2010年10月23日星期六
2010年10月21日星期四
两毫米
今天发生的一件小事说明我的粗心和迟钝：
月初旅游回来时我姐交给了我三双新买的耐克鞋，其中还有一双带苹果牌计步器可以上网臭显运动数据。我当场试了一下那个计步器，显示有点问题就让她拿去换，至于鞋子就抛在了一边。今晚心血来潮想试试新鞋。当我把旧鞋收进盒子的时候，发现鞋底右前掌外侧缺了一块橡胶皮，顿时明白了几天来折磨我的脚疼原因 —— 那不到两毫米的高低差异走路时感觉不到，但每天跑步接受上千次一百来斤的冲击，每一脚都重重踩在同一个坑里，不瘸才怪。几天来脚跑完就疼，歇完就好，好了接着跑接着疼，只有今天跑完啥事没有，更加证明是那双鞋的问题。一个人要有多迟钝才能像我这样，自己脚下的问题两个礼拜才发现原因？
这次大北线，路况比四年前新藏线好，很多地方铺了柏油路，但还是有很多砂石路。我们的司机在停车时会拿出一把螺丝刀，把嵌在四个轮胎缝隙里的小石粒一块一块挑出来。如果我干他的活儿，爆胎率一定比他高，走不了两个礼拜四个胎全爆了。惭愧。
版权之争
哲学家不是法定的，当你想同一件事情超过5分30秒，你就成了哲学家。
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困惑，解决办法无非:听人说、自己想或是干脆回避。曾经一些年代，只有一种声音指导大家生活，人们貌似都活得理直气壮，就像所有问题都有唯一正确答案。后来，周围的声音开始嘈杂，对立的观点不同的视角让人越听越不明白，只能自己判断。由于天生愚钝，我思考常常超时陷入呆滞状，于是显得很酷，越来越像哲学家。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想不明白，写下来留待以后继续想。
既然是备忘录，就要找个长久点的地方。把文字写在墙里固然方便，可实在怕了城管和拆迁队。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时光网、FT中文网、华尔街中文网、玩聚，还有肆无忌惮散布一切八卦新闻的1984BBS都被墙被拆被喝茶了。把网站放在墙内怎么保证下一个不是你？就连 WordPress 使用的头像服务 gravatar 也躺着中枪，这让刚抛弃 Windows Live Space 转投 WordPress 的广大话痨情何以堪。作为一个时常手痒的资深 IT 民工，我几次有冲动自己租台境外服务器，申请独立域名折腾一下。但转念一想，保不准哪天我挂了，或是美元账户被冻结了，那个以我为名的网站还能保留几天？希锐亚此文很好地解释了为啥要和 blogger.com 共存亡。对我而言，独立服务器自己写代码做项目可以，如果用别人的代码架设不老歌只为发发牢骚实在没这必要。要善用公共资源，而不是重复发明轮子。
说到发明创造和公共资源，近来网上关于“影著协”的讨论很多。大多数网友都站在了拍砖的立场上 —— 凭什么你雇了几个当地流氓就可以强收保护费？你有创作者的授权么？你收的保护费给创作者分成么？从前的“音著协”疯狗一般敲诈卡拉OK，抢来的钱顶多只给版权人分一半。而版权人又和创作者不是一个概念。就像码农我曾为公司写代码，版权人是公司，卖了一百万份也好，卖不出去也罢，我反正只拿死工资。
纪录片《知识产权的保护到底是为了谁》是站在“再创作者”的角度抨击现有的版权制度限制文化发展。其中列举了几个荒谬的事实：
那首每逢蛋糕蜡烛必唱的生日歌版权属于华纳唱片公司，在剧场商店等公共场所放这歌是要付使用费的，尽管1893年创作此歌的姐妹们早已去世，可版权依然有效。
迪斯尼公司当年完全模仿基顿电影创作了很多卡通形象，但后来它起诉佛罗里达一家托儿所，因为那里的墙上有未经他们授权的米老鼠形象。
DJ 对已有乐曲的再创作也属于非法，他们一首歌里 Remix 几十首老歌，应支付的版权费高得离谱。
每个在网上下载收听过音乐的人都是犯法，版权人如起诉你必然败诉而且倾家荡产，除非你同意庭外和解。造成人人违法的版权法本身就很荒谬，这是本纪录片里的观点。
片中把两派观点分为 CopyRight 和 CopyLeft。前者是保守的右派，后者是激进的左派。坦白地说，我都不完全赞同。这绝不是非黑即白谁对谁错的简单问题。每年那么多大学生毕业，无论是文科理科，他们的劳动产出多半不是论斤卖的土豆白菜或是计件算工资的工业品。智力创作虽不需要太多生产资料，但也不是无中生有，文艺也好科技也罢都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原始人的洞穴里出不了爱因斯坦达芬奇。创作的时候，我们希望前人的智慧都向我们免费开放，让我们随意在其中吸取养料寻找灵感；而当我们有了自己的作品，却又希望自己付出的劳动能得到回报，每个使用自己作品的人都能付费。这前后的矛盾需要调和、平衡，需要一种明确的规则来保护各方利益，维持良性发展。这事很不好办，但至少在一点上我同意广大网友的观点：绝不能把分饼的权利交给“音著协”、“影著协”这样的流氓机构，纵容它们肆意抢劫分赃。
有时我很佩服发明游戏的人，如象棋、围棋还有电子游戏。他们让每个规则相互制衡，让玩家可以在遵守这些规则的基础上公平地玩下去。制定平衡各方的游戏规则，很有挑战性，而且不是一锤子买卖。暴雪的《星际》和《魔兽》系列不停出补丁，微调各种族、兵种、技能的平衡。Google 的 PageRank 算法也不是一成不变，它永远在微调。英美法系的判例法其实也是通过经验对法律条文不断修正。关于版权的问题，这个脑力劳动者靠什么吃饭的问题，什么时候能找到一个平衡呢？或许 MSDN 这种收费会员模式是个可选项。
2010年10月19日星期二
那年轻的狗血，它洒在了地上
上篇日记里贩卖了一段古希腊的箴言，其中第二句“青年时期，要抑制自己的热情”有些让人费解。在老夫我还年轻时，大概也不能同意。而今随着见识的增长，我渐渐体会了这话的意思。
先说近的，这两天“爱国”年轻们又开始闹反日示威。进而发展到错把汉服当和服在成都街头逼女子脱衣。游行期间砸毁多少百姓财物自不必说，那些财物的所有者未必和日本政府有半毛钱关系，就算是日本品牌很多也是在华制造生产，养活我们的工人，缴纳天朝的税赋。但年轻人用不着知道这些，知道了也假装不知道，只要知道这么做有政府的默许和保护因而很安全就行了。年轻的荷尔蒙需要发泄，打了脱了砸了烧了再说。既然没上过学的阿Q都可以冒充“柿油党”，我们读过书的学生表演一下爱国有何不可？当年红小将们武斗把军火库都抢了，砸几个店掀几辆车又算什么？
以色列和阿拉伯世界打了半个多世纪的仗。不怪他太强，只怪对手太不争气，五次中东战争和无数次的地区冲突，每次自信满满挑起争端却每回都给人打得失地千里，让小小以色列越打越强。有人总结过巴勒斯坦人的轮回：老一代人仗打输了，明白了与对方的差距，于是沉默了，太平了；几年后没经历战争的年轻一代成长起来，受到民族的宗教的煽动，狂热地又去打，又输了，又能太平几年；再过几年，新一代愤青又长大了... 让人像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从来没长进甚至一代不如一代。这样的民族有前途么？但我佩服阿拉伯青年的血性，他们是真血性，我们那些“爱国青年”的血性是假的，真有危险的事他们才不干呢。
梁文道说他不相信学运，不相信学生。论点有三：第一，现在的大陆学生早没了理想主义，越是名牌大学越犬儒，向现实投降，只为自己奋斗；第二，学运从来不是社会变革的主要力量，没有工人农民的支持他们什么也做不成；第三，学生没有立场，他们在社会上没有自己固定的位置，毕业后自己干啥都不知道，故而也不知道该保护什么利益维护哪些权利。
在我这年龄批评后生，不免让后人戳脊梁：“你忘了自己当年啥鸟样？”谁没年轻过呢？我读书那会儿也有过政府默许学生上街的事，我没去。如果去了现在可能真羞得无地自容了。
2010年10月17日星期日
文明
《文明5》刚发布就荣登销量榜首。想起我上学那会儿一同学玩它的二代很入迷，我没玩过，现在就算补课。说来惭愧，那时我的玩的尽是些以大规模杀伤为乐的游戏《C&C》、《红警》、《星际》、《雷神之锥》什么的。这说明我没有那位同学“文明”。
我猜“文明”（bunmei）二字和其它很多现代汉语词汇一样来自维新后的日本，虽然维基百科翻出《易经》上早有此说法，可其它古文里找不到旁证，大规模出现在中文里也就是百来年的事。现代汉语里“文明”既可作名词又可作形容词。同样来自日文的“经济”一词也是名词形容词通用，作名词时代指一种和钱有关的社会学科，作形容词时却有“便宜”的意思。这让我想不通，既然是和钱有关的一个概念，为什么不能是形容钱多而非要形容钱少？而“文明”二字作为形容词时是“野蛮”的反义词应该没有啥歧义，但在作为名词时是啥意思呢？这让人困惑，文明到底指的是征服杀戮毁灭还是创造发展建设？开始玩那游戏后就不再想这个问题了，凭借我的杀戮本能，第一关头二十会合我就把邻国打得满地找牙，文明积分榜上名列第一。
周杰伦唱“祭祀、神殿、征战、弓箭，是谁的从前”，唱的是古巴比伦文明。那地方就是如今的伊拉克，人家是真正的上下五千年（我们五千年前是子虚乌有的黄帝战蚩尤）。两河流域历史上被无数异族征服过，波斯人、希腊人、土耳其人、阿拉伯人、和最近的美国人。生物学家说，生老病死是因为个体不能承受进化所需的巨大能量，所以要让旧的个体的死去，新的个体的通过遗传继承一些老的基因，再突变出新的基因，完成进化。把进化论扩展到群体，以民族国家而论，也是不破不立，文明的进程中毁灭与建设并存。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NHK 纪录片有个《文明之路系列》，共八集。我才看完头二集，是关于古希腊亚历山大大帝的功绩。亚历山大灭了波斯烧了大流士的宫殿，却任用当地人管理当地事物；他征服了埃及，却以法老王半人半神的形象出现在埃及壁画（这让我想到西藏博物馆里四张巨型唐卡上的“矛盾浆糊”，唐卡这东西从前画的都是佛祖菩萨金刚），他管理着多民族的广袤地域却保留了当地的宗教、语言和习俗，他把希腊的雕塑艺术带到了中亚和印度，让佛像借希腊雕塑之美传遍亚洲。他一路征服了无数城市，以他自己的名字命名的据说有七十来座，如今现存的却只剩埃及地中海沿岸的那个。在被苏联人和美国人轮番打得鸡飞狗跳的阿富汗地下，人们发现了两千多年前亚历山大留下的古城，那里有宙斯的雕像、依山而建的环形剧场、还有石板上的希腊文：
童年时期 要有文明教养
青年时期 要抑制自己的热情
成年后 要成为公正的人
老年后 要做好的谏言者
而死时 不要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再伟大的人也不免一死，再辉煌的时代也终将走向衰败。所谓文明，就是在无数征战之后留下的这些断壁残垣吧。
2010年10月13日星期三
十月扫番记
转山回来一称体重，和出发前几乎没变。可我自己感觉神清气爽身轻如燕，于是大前天晚上去跑圈，半小时轻松六千米意犹未尽。接着前天又去跑，四十分钟八千米也玩儿似的。昨天起床右脚外脚背酸疼无比，这才知道伤了。就这样瘸了两天，老天也抽空下了两天雨，等我好了再去挑战五十分钟一万米。
近来电影也还在看，可因俗务繁忙，没一部是完整看完的。多数片子真不咋样，没看出啥感觉来。刚下完一部《Peter Pan》，一开头就想起从前肯定看过了，也是部没感觉的片子。还好想起来了，不然又浪费时间。所以呢，以后不管好看难看，看过的就记一笔。免得哪天我记忆力退化了，反复看同一部烂片，每看一次就重受一次折磨。
《土拨鼠日》 - 说的就是个关于“重复”的故事：菲尔每天醒来，仍是昨天的事重新经历一遍。别人一切如常，而他却记得“昨天”的一切，知道下一步什么会发生。上帝仿佛每隔 24 小时重置一下他的时钟却不抹去他的记忆，即便去自杀“第二天”清晨还是一样醒来重新开始。都说人生没有彩排，可这哥们就是这么幸运。他一遍又一遍地“彩排”，最终把事情做对了，换句话说，他把那妞搞定了，于是上帝也就放他过了关。这似乎是在暗示，这个世界的裁判是女人，你要千方百计让她满意，不然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男女主角我都喜欢。男的给加菲猫配过音（长得也像）；女的演过《绿卡》、《四个婚礼一个葬礼》，那张脸是一看就会记得的那种。
《上帝也疯狂》- 1980 年的老片啦。用轻松的方式讲述非洲风情：淳朴善良的原始部落人、游击队和军事政变、扎根农村的传教士和女教师、勇敢坚强却难以和人交流的考察学者...
这片子的风格让我想起了《鳄鱼邓迪》系列，都有点原始社会对现代社会的嘲弄。
年轻时的阿尔·帕齐诺啥样看看这片子就知道了。据说是根据一个真实事件改编的，片中他饰演一个抢银行的绑匪。别的不说，他至少成功征服了所有银行职员，最后几乎使她们自愿合作。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我的同情心该放在哪边？
《帕那索斯博士奇幻秀》- 说实话我是真没看懂。只记得有个魔镜，走进去后能看到自己的欲望，还有博士和魔鬼的赌约，还有永生不死的痛苦，还有爱的执着与虚幻。这类神神叨叨的片子不看解读文章以我的才情是没法自己领悟的，每个简单的场景都可能有无数寓意。如同《太空漫游2001》，如《新世纪福音战士》。可我一点也不崇拜此类编剧导演和写出解读文章的影评家，也不想戳破他们的“深沉”。
《世界之大转角有爱》 - 故事的开头是在社会主义的保加利亚，一家祖孙三代，因遭受政治迫害父母儿子偷渡逃亡西欧。后来共产铁幕解体了，父母出车祸亡故了，儿子也失去记忆了，外公从东欧去西欧看望外孙，并带他回老家与外婆团聚。在旅行中孩子从外公那里学到了如何去生活。
觉得那外公够帅，就顺便查了一下演员的档案。这哥们不是保加利亚人，而是南斯拉夫人，果然是铁幕下长大的，难怪能演出那样不卑不亢的气质。
《大逃杀》 - 据说是恐怖片，可我没感到有多恐怖。活到我这岁数，对人性的丑恶多少有点了解，再自称受刺激就有点“假纯”了。
《禁闭岛》 - 精神病人的心理世界。同样几个情节，先用病人的视角将之串连起来成一个故事，然后把每个情节中的人物换掉，用旁人的解读方式串连起来成为另一个故事。这时观众发现，原来之前的每个细节都有另一套更合逻辑的解释，虽然感情上仍有点先入为主。“哦，原来是这样” —— 导演大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类悬念片，我看过最成功的是《第六感》，妙在颠覆前一个故事只用了一个简短的事实 —— 主角开场时就已经死了。
《玛丽和麦克斯》 - 讲述了两个远隔大洋的笔友一生的故事。关于生命的孤独与友情的故事。麦克斯是个严重自闭症的中年犹太胖子。玛丽是个可怜的小女孩，有着破碎的家庭、缺憾的容貌、屈辱的童年，短暂的婚姻和绝望的余生。至死他们也没见一面，但彼此都把对方当作最好的朋友。抄录麦克斯最后一封信的精彩段落：
另外，本周我花了几乎一天的时间自己做了部 11 分钟的短片。准备光棍节去阳澄湖吃螃蟹时首映。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先藏着，不到时候谁也不给看。
近来电影也还在看，可因俗务繁忙，没一部是完整看完的。多数片子真不咋样，没看出啥感觉来。刚下完一部《Peter Pan》，一开头就想起从前肯定看过了，也是部没感觉的片子。还好想起来了，不然又浪费时间。所以呢，以后不管好看难看，看过的就记一笔。免得哪天我记忆力退化了，反复看同一部烂片，每看一次就重受一次折磨。
《土拨鼠日》 - 说的就是个关于“重复”的故事：菲尔每天醒来，仍是昨天的事重新经历一遍。别人一切如常，而他却记得“昨天”的一切，知道下一步什么会发生。上帝仿佛每隔 24 小时重置一下他的时钟却不抹去他的记忆，即便去自杀“第二天”清晨还是一样醒来重新开始。都说人生没有彩排，可这哥们就是这么幸运。他一遍又一遍地“彩排”，最终把事情做对了，换句话说，他把那妞搞定了，于是上帝也就放他过了关。这似乎是在暗示，这个世界的裁判是女人，你要千方百计让她满意，不然一切都要重新来过
男女主角我都喜欢。男的给加菲猫配过音（长得也像）；女的演过《绿卡》、《四个婚礼一个葬礼》，那张脸是一看就会记得的那种。
《上帝也疯狂》- 1980 年的老片啦。用轻松的方式讲述非洲风情：淳朴善良的原始部落人、游击队和军事政变、扎根农村的传教士和女教师、勇敢坚强却难以和人交流的考察学者...
这片子的风格让我想起了《鳄鱼邓迪》系列，都有点原始社会对现代社会的嘲弄。
年轻时的阿尔·帕齐诺啥样看看这片子就知道了。据说是根据一个真实事件改编的，片中他饰演一个抢银行的绑匪。别的不说，他至少成功征服了所有银行职员，最后几乎使她们自愿合作。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么？我的同情心该放在哪边？
《帕那索斯博士奇幻秀》- 说实话我是真没看懂。只记得有个魔镜，走进去后能看到自己的欲望，还有博士和魔鬼的赌约，还有永生不死的痛苦，还有爱的执着与虚幻。这类神神叨叨的片子不看解读文章以我的才情是没法自己领悟的，每个简单的场景都可能有无数寓意。如同《太空漫游2001》，如《新世纪福音战士》。可我一点也不崇拜此类编剧导演和写出解读文章的影评家，也不想戳破他们的“深沉”。
《世界之大转角有爱》 - 故事的开头是在社会主义的保加利亚，一家祖孙三代，因遭受政治迫害父母儿子偷渡逃亡西欧。后来共产铁幕解体了，父母出车祸亡故了，儿子也失去记忆了，外公从东欧去西欧看望外孙，并带他回老家与外婆团聚。在旅行中孩子从外公那里学到了如何去生活。
觉得那外公够帅，就顺便查了一下演员的档案。这哥们不是保加利亚人，而是南斯拉夫人，果然是铁幕下长大的，难怪能演出那样不卑不亢的气质。
《大逃杀》 - 据说是恐怖片，可我没感到有多恐怖。活到我这岁数，对人性的丑恶多少有点了解，再自称受刺激就有点“假纯”了。
《禁闭岛》 - 精神病人的心理世界。同样几个情节，先用病人的视角将之串连起来成一个故事，然后把每个情节中的人物换掉，用旁人的解读方式串连起来成为另一个故事。这时观众发现，原来之前的每个细节都有另一套更合逻辑的解释，虽然感情上仍有点先入为主。“哦，原来是这样” —— 导演大概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此类悬念片，我看过最成功的是《第六感》，妙在颠覆前一个故事只用了一个简短的事实 —— 主角开场时就已经死了。
《玛丽和麦克斯》 - 讲述了两个远隔大洋的笔友一生的故事。关于生命的孤独与友情的故事。麦克斯是个严重自闭症的中年犹太胖子。玛丽是个可怜的小女孩，有着破碎的家庭、缺憾的容貌、屈辱的童年，短暂的婚姻和绝望的余生。至死他们也没见一面，但彼此都把对方当作最好的朋友。抄录麦克斯最后一封信的精彩段落：
我原谅你，因为你并非完人。你有缺陷，我也有，全人类都有。我小时候，想成为任何人，除了我自己。伯纳德·海兹霍夫医生说，如果我在一座荒岛上，那我就得去适应我仅有的陪伴，只有我自己和椰果。他说我将不得不接受我自己，包括缺点以及一切。我们无法选择自身的缺点，他们是我们的一部分，我们只能接纳。然而，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朋友。我很高兴我选择了你。
另外，本周我花了几乎一天的时间自己做了部 11 分钟的短片。准备光棍节去阳澄湖吃螃蟹时首映。还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先藏着，不到时候谁也不给看。
2010年10月8日星期五
2010.9.18 ～ 2010.10.7
9.18
飞机上读小黄书，有一段东东枪与赵二黑对话，后者是台相机。对话主题是关于赵二黑的说明书。如果人人都有这么一本精确描述自身的说明书，你能接受么？你会去读么？人究竟愿意多大程度了解自己，多大程度愿意让别人了解自己呢？
咸阳 - 西安
钟楼
羊肉泡馍，两个，肚皮圆成了球。
翻修的城墙处处透着拙劣，每块地砖用简体字歪斜地刻着公元年份和承建商。不到三十年已经残破不堪。
夕阳单车
摆造型摄影迷
9.19
车内流行的饰物是太阳能转经轮，刚来的人见到也都想买几个带回去送人。让太阳发电替你转经，替你消除罪业修行祈福，想到这个主意真是太棒了。
拉萨街头果然有许多荷枪实弹的丘八。强大的祖国真是无处不威武。
尝了三种以上的酸奶
八廓街邮局买明信片，当场寄出一封给妈。
十人会师，聚餐。两位杭州来的尚是初见。
平措顶楼酒吧，情趣色子游戏。
9.20
一夜听雨，初次在阳光之城遭逢大雨。每次来都是秋天这时候，本应晴朗干燥，而今年的雨季推迟了。
腹涨，人人都在放屁。看到从家带来的密封包装小食品袋一个个因高海拔低气压鼓成球，顿时谅解了肚子。
色拉寺独游。早晨没有辩经，而我就喜欢这份静谧。
富捐，庙产，数着成打毛票的喇嘛。
菩萨活佛们整天坐着接受膜拜时都想啥？难道这就是他们的主要工作？他们是否有法力，能洞察亿万生灵的一思一虑一举一动，就像个无限多线程的系统把每个人每件事的关系都安排得严丝合缝而又随祈祷者的意愿随时调整。还是他们的存在仅仅只是供人膜拜给人以安慰？听说佛祖在一号线。
有人洗澡，有人倒下
水果、经幡、奶茶、川菜
十二人到齐，只是边防证出了点麻烦。
9.21
自助早餐有一女不顾后面人排队等候，从什锦菜里悠闲地挑出所有她喜欢的。老爬说这时他有打人的冲动。我联想起超市里捡菜剥笋的人，给他们贴上极端自私的标签。
老爬又说起菜场里拣烂菜回家熬汤度日的都市贫民。人人境遇不同，应报同情、宽容。此谓慈悲。
境遇不同，没有一种统一的法度可以约束所有人。道德、宗教在法律政令之外让社会凝聚。我们汉人多不信教，传统道德也早就被革命掉了。
今日枣报头条：何处安放我们的异见。
越野车，出发
阴天的羊湖
神秘的水波线。湖怪？遥控船模？哦，原来野鸭！它们捕鱼时居然能潜水数分钟。
地洞、田鼠、旱獭。巴桑师傅讲故事，母兽缉手求饶只为保全幼兽。依稀想起狐狸列娜。
太阳雨中的白居寺和宗山城堡
日喀则晚饭两对夫妻不适，与大家分食。旅行考验夫妻，钱钟书说应先蜜月再结婚。故老爬从前带队不收夫妻，规矩这次破了。晚节不保，这不是个好兆头。
9.22
扎什仑布寺，雨。
云开见日，看彩虹。
珠峰大本营过门不入。
定日雪豹宾馆旁的小山，四年后重登。重重云，吹不散，珠峰未现颜。
中秋把酒，遥祝平安。
四人大屋
手机音量键坏了又修好
起夜观星不见
9.23
定日的早餐与狗，闲适。
希夏邦玛和佩枯措，午饭。
一帮眼高于顶的北京人，与我们同路，搭话爱理不理。听说他们有人感冒要吃 VC 银翘片，我偏不提醒他们我刚用手机上网得知国家药监局把这药给禁了。
爬小山拉练，两女体力让人放心。曹哥定下一天转山计划。
夜宿萨嘎，二星级宾馆有洗浴。
电吹风是为女人发明的，甭管头发长短，每个女人都喜欢。
9.24
四点起床五点出发，为逃公路管制。天一亮，道班开始修路后就不让行车了，所以要赶早冲过去。
星夜头车
日出沙景
仲巴馒头
帕羊泡面
进入阿里的边防站等了一个多小时，车外尘土飞沙，车内高温窒息。恨死了官僚主义的边防证制度。
未完工的黑色公路，老爬去年来过说今年修好，看来进度没他想得快。
冈仁波齐，玛旁庸措，纳木那尼。四年重访，物是人非。
转山七人住塔尔青。剩下五人湖边住，次日普兰一日游。
9.25
七点开始暴走，头灯手电摸黑赶路。
死人坡，经幡丢失，衬衫祭。
全背负过山口，累得不行。一嚣张年轻人让我帮忙拍照，我拒。
下山四点多
过河迷路恐惧症
天黑，背包压得呼吸不完整，低血氧，开始脱力。
夜宿帐篷，繁星满天。风吹山谷，水流潺潺，屁屁受凉，撇条不能。
人鼠大战，战利品是半截难吃得要死的火腿肠。
9.26
出山失人，回头找。
人归，离塔尔青，奔土林
干燥，指甲三断
扎达旅店人满，一车给堵在路上，我陪师傅们回头找人。
等晚饭，等人，旅馆仍无着落。有啤酒。
分三堆，两人一宾馆，四人另一宾馆，六人地下室。那是个简陋的情人旅店，就在兵营旁，有姑娘，玩真的。
9.27
梦
晨起观星
古格遗址，登顶又遇那嚣张小子。
耳机里放周杰伦，听来尽悲音。同车人都说热，而我冷。
午饭清真，汤面炒面都是稀的，荷包蛋煎成蛋饼。
过老子达阪、儿子达阪，四驱车猛司机不走寻常路。
狮泉河住医院对面。宾馆客房卫生间臭，不给换房，只给了把藏香。
新疆老板大盘鸡，老爬说我们四年前新藏线也吃过这家，我完全没印象。那年光顾者跑医院治高反了。
胖金哥和鸡蛋花为吃大蒜闹别扭。妻管严背后是全职太太的危机。
9.28
摸黑吃早饭
露餐，隔夜大盘鸡
盐湖
野驴，长耳，警觉而神气，毛色光洁亮丽。
也有野马，但不如野驴帅，也没有野驴的灵性，一副逆来顺受的架势。
预定的改则县旅店，又撞北京帮。那个穿裙子的想必吃过了 VC 银翘片，没有休克，哼哼，药监局。
青稞酒，看星星
9.29
拖鞋上路
日照强烈，用我的大浴巾作车帘
露餐时追塑料袋入湿地，双脚陷泥
文部北村波浪拍岸的当穷错。此地是西藏本土宗教苯教圣地。
文部南村当惹庸措全羊宴。行酒令，输了亲吻，男女不忌。胖金哥威猛无双，人见人怕。
无电，村中舞会，男女们围着一台破旧的收录机。我酒至马拉桑，跳得正欢，磁带卡壳收场。
9.30
牛粪炉烧水烤火
捐药
湖边打水漂
新买的打火机反面是电筒，投影在墙上是个比基尼女郎。这帮淫棍，才一天就让他们玩没电了。
尼玛县城的水泥路和亲赴公安局登记身份证的龟腚
四羊腿，梁咏琪样的饭店女老板。
本县最好的宾馆节电节水节服务员，欢迎领导的标语挂在正厅。仿佛同时见到了热脸和冷屁股。
10.1
尼玛广场国庆升旗。尴尬的是昨晚忘了降旗。
藏羚羊。公的母的都有，但它们总分开玩儿。
后车陷。脱鞋下河捞车。
旁车上一男二女一路吵架至此。那男的扎个小辫子，明着劈腿还摆不平任何一个，太自不量力了吧。
湖边露餐
疑似海滩边晒太阳，拣小石头。
车开得太猛了，避震管终于该换了。
班戈宾馆楼上网吧台球，可惜营业时间太短。
十五人挤大桌，这样才热闹。
一卷垃圾袋告罄，只因有人用它套脸盆脚盆。幸亏不洗屁股，否则每人每天再多用一个垃圾袋。“讲究”无止境。
10.2
早餐醪糟蛋
洗过的车锃亮如新
柏油路往太阳延伸
班木措的野导和野模
飞不起的秃鹫，天葬的主角。听普布师傅讲天葬的故事。
那木措远处的念青唐古拉，七年前老爬和老曹登顶的唐拉昂曲。
那根拉飘雪挂经幡
当雄的鸡蛋面，我连汤都不剩。其余人在算账，因超支心有戚戚。扎西岛酸奶，买了没人吃我一人包圆。
途遇两列开往内地的火车。
一路上有几个警察塑像站岗，如同稻草人之于稻田。
回到拉萨，离时阴霾归来晴朗。
热水半天不来，咬牙上。刚打完肥皂皮管爆裂，修理工来了，大浴巾裹着回避，好个狼狈的冷水澡。
超大的圆桌，分手饭，谢司机师傅们。回宾馆，添酒回灯重开谈心宴。
10.3
睡懒觉，窗外蓝天、白云、阳光、时间若无其事地流淌。
宅。躺着看书，醒来日已偏西，手机上一串未读短信。
阳光是最好的杀毒剂
四川火锅，卡拉 OK
二男夜不归宿，一谎称次日陪女看天葬，一借口女宿舍热水澡舒服。重色轻友没义气呀。
10.4
又是宾馆早餐，端庄又风骚的老板娘
送老曹、胡子
尼泊尔餐厅 Namaste，咖喱鸡肉饭。
偷腥者们归来
博物馆免门票，光线会随游客脚步变换强弱。
牦牛酸奶坊看小说，最后趴着睡着了
雪神宫藏餐馆菜单好贵，踢断左脚大趾甲，转身出门。
吓一跳铁板烧吃烤鱼，最后的晚餐。有人惦记着删除别人相机里自己的照片。
10.5
火车站六点半开门，我们五点半就站在门前的广场上等。六个只穿薄衣的人儿呀，哆嗦着围成簇取暖。
车开，睡觉先。车停，不下客。格尔木之前全车供氧，禁烟。
餐车晚餐，饱了上床睡。
熄灯前看了几页《阿勒泰的角落》，电影《大逃杀》还有《禁闭岛》。
10.6
西宁出站，租了辆别克商务面包车。
早餐是红萝卜羊肉包子，好大一个，五个下肚，又喝了黑米粥。
塔尔寺太新了，里面还常驻一家建筑公司。想西藏最偏僻的古格尚且尽毁于文革，此地的假文物就更不足为奇。
马步芳公馆，也是破坏后重建。居然有三处陈列着剃头推子，看来假文物也很不好找呀。没河没渠的屋子里修了个水磨坊，马军阀再弱智也不至此吧。就因为人家全歼了红军西路军就把人家宣传成一个淫棍，仿佛他的宫殿有多豪华。老爬流着口水去看，回来和我说很失望。
本该早对国内所谓“人文”景观失去兴趣。台湾人言：大陆的所谓古迹除了地名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我觉得有时地名都未必是真的，但看看山水总可以吧。
莫家街小吃，再次把肚皮吃圆。羞愧自责中，回屋仰卧起坐。
吃葡萄，斗地主，聚众放屁。
10.7
馄饨肉夹馍，一意孤行的羊杂汤。
出租车女司机，西宁曹家堡机场，打包酸奶。
经停西安咸阳，离机再登机，降落浦东时正好六点，天已黑。西藏此时正式晒太阳的好时候。
我和老爬共二十四碗原味酸奶，简陋包装。西宁打包时就破了两碗，到浦东又破了四碗。好在七成以上完好，好吃就别怕麻烦。
收拾完洒掉的酸奶，颇为狼狈。机场大巴的售票员阿姨好心地告诉我：“我们上海也有酸奶卖，不用这么老远从家带来”。话里透着看乡下人进城的优越感，不愧是我熟悉的上海。本该反唇相讥尽显本地人爱面子不吃亏的风范，却只憨厚地笑笑，说：“这个好喝。”
快到家时，闻到路边院子里传来的桂花香。江南秋意，我没有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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